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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置美学原则的突围”读石虎诗抄

时间:2013年09月24日 作者:孙绍振 来源:阿特网

  为了最大限度的并置,在回避动词谓语方面,与上一首是两样的;但是,由于提炼的单纯,故其精神潇洒、逍遥、雍容,升华出透明的诗境。但是,对于一种新的美学原则来说,太单纯了,内容的适应性就不能不受到限制。
   一切艺术原则,都是有局限的,过分运用,必然走向单调。并置的艺术原则,也不例外,与之相反而又相成的另一方面是其生命的一部分。也许,应该有一种“潜谓语”来化解并置的孤立。先生常言“道”,然而太初混沌,细析之,则有对立统一,所谓“一阴一阳谓之道”。惟其矛盾,乃不孤悬,阴阳相克相生,方有衍生之功能:“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事实上,先生在实践中对于单纯并置,早已有所突破;不过每逢他不得不运用谓语性动词的时候,偏爱倒装的诡异句式:如“逃返倭魍”,“睹血婴躯”。这是汉字的特权,令人想起杜甫的
   香稻啄餘鹦鹉粒
   碧梧栖老凤凰枝
   汉字由于并置的自由,诗意的衍生,比西方语文多彩。如唐诗中最为普通的一句:
 五月南风大麦黄
   可以改为:“南风五月大麦黄”、“大麦南风五月黄”、“五月大麦南风黄”、“大麦五月南风黄”,而不改其韵味。先生似不以此为满足:常以更为自由之句法表现其“障义”,为读者制造克服难度之乐趣。如先生自己很重视的一首:
   须齿墨头骑
   筐鼻马面侧
   刃惊胡道雪
   直蛮诗奴国
   探索之勇和迷蒙之美甚可赞叹,但是过度诡谲却可能使大多数读者接受不了。即便受过相当专业训练的爱好者也很难与作者超越常规的预期相会合。而且从诗艺来说,意象密度自然是应该追求的,但是,过度拥挤,也可能造成某种“浓的化不开”的窒息。
? 先生常用某种自创的句法,减少词语间的从属性表达,追求诗句的陌生化,表现其艺术突围的彪悍。其成也,有令人惊异之效,如上述“不口而诗”、“不杯而醉”等等。或者用文言的虚词以平行性代替动词谓语的从属性:
   牛也麒风
   羊也麟仪
这好像是先生相当得意的句法,他似乎情不自禁地反复运用:
   冬也冰白
   夏也草碧
还有在草稿上出现的:
   碧也草蝶
   朱也花鞋

     所有这样的句法的创造,其成功处,不难造成一种雾里看花的弹性效果。对于比较单纯的题材而言,这样的句法足够了;但是,如果所驾驭的题材比较宏大,光凭这样的句法,就不能不显得局促了。在这本诗集中,比较长的作品,就我的欣赏力所能达到的水准而言,似乎难以达到最佳效果。这是因为,并置固然触及了汉字文化的核心,但是,这还不能说是汉字文化的全部。如汉字的并置与从属,汉诗的韵律,情绪之抑扬顿挫,都是诗学,尤其是先生所醉心的古典性质很强的诗意所不能忽略的。作为核心的并置,也不能孤立存在,如果离开了其从属性,可能走向孤立,既有迷蒙之美,而缺乏张力。无序之极,也可能导致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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