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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置美学原则的突围”读石虎诗抄

时间:2013年09月24日 作者:孙绍振 来源:阿特网

    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批诗国的忠臣,像孩子一样对中国古典诗歌进行幼稚的误读和模仿。然而,他们长于心理学,而短于文字学,他们发现了一座丰富的矿藏,惜乎,为表面的华彩所蔽,未能深掘,草草做心理学之命名,曰:意象。本着心理学的思路,作理论的概括,把文字之间即无介词,又无谓语的浮动意象并列,叫做“意象叠加”。这个诗歌流派,还写出了像《地铁车站》那样被成为经典的诗章。但是,美国意象派,只学到了最为表面的东西,像“古道、西风、瘦马、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还有“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这样的手法,在我们汉诗的宝库中不过是“小儿科”得其形,而失其神,只从心理的表层,从感觉的光色形上着眼,也许正是因为这样,这个流派,只风行了不到十年的时间。

     他们所忽略的是汉字并置的结构功能大于要素之和,其更为深层的东西,那就是汉族人心灵深层的自由,也就是先生所说的:并置“潜合出无限妙语玄机”,“象象比隔和融化所产生的意象升华,是‘字思维’的并置美学原则”(《论字思维》)由此,先生指出汉字中“存有大量未被开启的、未认知的涵义”,引申出汉字具有相对的填充性:“一定意义上说,字之新意,是由诗人来灌注的”。

     先生的理论发现,是对于中国古典诗歌艺术特质的一个侧面更为深邃的总结。表面上并置的巨大可能和威力,属于技巧范畴,实质上蕴含着对于人生,对于宇宙的一种崭新的理解。“象象并置,万物寓于其间”,此言对于世俗人生感念与传统艺术观念当有巨大的冲击。

     先生之文亦如其画,从精神到文字无不充满传统文化的执着,甚至有排斥西化的语言;然而其要旨,却与西方前卫文论有殊途同归之妙。如果把先生的上述主张,与俄国形式主义者所强调的“陌生化”,以及近年流行之诗乃是语言可能性之探索,其诗学纲领何其相似乃尔!

     立足于传统与前卫的两座山上,先生发出“字思维”的宣言:“汉字以其无比灵动的本质,以其永恒的灵性的范畴,笑对当代诗人:不是汉字负于诗人,是诗人负于汉字”。这不仅仅是一种宣言,而是一种挑战,其对象乃是当代乃至前辈诗人。其中包含着对于中国现代新诗的重新审视、重新评价的要求。
《石虎诗抄》,贯彻了先生并置美学的全部信念,观其诗,名词自由并置者交叉叠出,动词减少到最低限度。并置之美以超越语法的主谓宾名形动的统率关系,突破逻辑之时间空间序列为特点。字里行间,有两个极端的张力。一个极端是所用语言和意境极端古典,回避一切口语词汇;另一个极端是与当代诗坛最前卫的个人化、私语化诗歌艺术在精神上异曲同工,令人想到台湾不为人理解的极端现代派和大陆“非非”诗派。其喧哗与呢喃,其拼贴与扭曲,皆有西方诗派的源头。然而先生之诗,出自传统古意,即使读者无法解读其全部诗句,然其间情韵,恍兮惚兮,漶兮漫兮,隐隐约约,迷迷蒙蒙,通常智慧之人,亦能领略其大概。以《沐眠》为例:

   不拒风雨居为何
   恭天客
   上欢青赐
   窗门斜引婆娑露丹颗
   细冷问朝安
   宿鸟鸣后山
   厌厌沐梦衾擁雨
   半神半仙庸自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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