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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诺·赛格尔:注意力是我的创作材料

时间:2012年07月20日 作者: 来源:The Guardi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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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诺·赛格尔(Tino Sehgal)受委任为泰特漩涡大厅创作的作品即将于本月24日正式亮相,来自英国《卫报》的 Charlotte Higgins在近日对这位艺术家进行了专访。
  提诺·赛格尔(Tino Sehgal)不是一位普通的受访者。身材瘦高、头发蓬乱、口舌锋利而且富有学者气派,这位英裔德国艺术家拒绝了采访的一般规则,即记者尽可能地从受访者那里获取最大量的信息。相反,提诺·赛格尔(Tino Sehgal)希望能与我进行一次真正的对话。
  我们约在泰特现代美术馆(Tate Modern)的咖啡馆里见面,他很快便谈论起了西方文化中屈身与下跪的动作的减少。只消一个词语就能让这位36岁的艺术家转移话题:当我刚说到“恋物癖(fetish)”这个词时,他马上开始说起自己对这一概念的看法。“我是赞成它的,”他宣布说。“我们所有人都有自己最喜欢的东西,而它们也会与我们进行交谈。”
  这种对话式的漫谈是提诺·赛格尔(Tino Sehgal)作品的一个关键点。他此次为漩涡大厅创作的这件作品和过去那些受委任创作的作品一样,在正式亮相前不会对外界透露半点消息。大约几个月前,泰特的策展人Jessica Morgan暗示说这次的委任作品将以某种方式回应本届伦敦奥运会,而观众将会用他们的身体来做一些事,这正好平行于各项赛事。而艺术家本人却对这个说法表达了不屑:“我不同意Jessica Morgan的说法。这次的委任创作的确属于London 2012 Festival的一部分,但两者之间并没有内在的联系。”不过,除非他的创作手法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转变,那么观众仍将在漩涡大厅里看到真实的人——用提诺·赛格尔(Tino Sehgal)自己的话来说,这些便是“阐释者(interpreters)”——然后与之交谈或是以某种方式与他们进行交流。而就自己此次的创作,除了否认与奥运会的关系之外,提诺·赛格尔(Tino Sehgal)唯一提到的便是“我不会让人们躺下的”(这是他在讨论“跪倒”的问题时说漏了嘴)。
  这是漩涡大厅首次呈现一件行为表演作品,之前展出的大多都是由世界著名的艺术家带来的如纪念碑一般、或是能够令人完全沉浸入其中的装置作品,比如安尼施·卡普尔(Anish Kapoor)的“ Marsyas”以及奥拉维尔·埃利亚松(Olafur Eliasson)的“The Weather Project”。与泰特新近“出炉”的展示空间“Tanks”一起,这似乎意味着对一种当前的艺术状态的评论。
  “注意力便是我的创作材料,”提诺·赛格尔(Tino Sehgal)说。在他之前的作品《这个进程(This Progress)》中(曾在2006年伦敦当代艺术学院及2010年纽约古根海姆博物馆展出过),观众首先会在入口处碰到一个小孩,这个小孩会询问他们是怎样理解“进程(progress)”的概念的;接着观众会被“转交”给一个年龄稍大的人,随后逐步地被“转交”给另一些年龄在不断增长的“阐释者”——直到你到达展馆的最顶层,于是整件作品就在不断交谈的过程中完成了。
  提诺·赛格尔(Tino Sehgal)会以5位数的价格将他的作品(准确的说是表演其作品的权力)卖给博物馆,这似乎给了他的批评者惋惜皇帝的新衣的机会。不过这并没有让提诺·赛格尔(Tino Sehgal)感到烦恼,而且他对自己这件新作品将会带来大量的观众感到很有信心。“对观众来说,我的作品有时候比一幅画还要容易理解,因为有人在向你阐述它;这的确可以让他们感到轻松。有趣的部分在于观众随机产生的想法以及他们将会获得的体验。”
  对于提诺·赛格尔(Tino Sehgal)来说,他的作品可以引起强烈的回应这一事实证实了他的确触碰到了某些神经。“我们的文化着迷于、甚至是过分强调了那些可以从有形物品中获得的东西,”他说。“我想这是在过去的200到300年中新出现的现象——即生活与积累物质财富有关。这种情况在21世纪里似乎没有在20世纪时那样严重。我不是反对那些物质的东西——我只是不用它们来进行创作。”
  提诺·赛格尔(Tino Sehgal)表示,物品会在稳定性与安全性方面提供一些错误的希望,就好像写作会产生一种错误的精确感一样。提诺·赛格尔(Tino Sehgal)一直不允许利用任何书面形式或是照片来记录他的表演;当他出售作品时也没有任何书面的合同;并且在作品展示的过程中,展出场地还会贴上布告提醒参观者们不要拍照——这已经逐渐发展成了一个无法执行的规则(其作品官方或是正式的新闻图也许罕见,但仍然有大量观众将自己拍摄的照片放在网络上传播)。提诺·赛格尔(Tino Sehgal)坚信一段实体的记忆要比写下来的文字强很多。“我并不反对通过写的方式进行记录,而是认为那种方式没有什么力量。你谈话的方式、你约束自己的方式是不会受到某些书籍的影响的。但你会受到西方文化的影响,受到英国是一个岛国、英国社会在400年乃至1000年前的形成方式的影响。”
  提诺·赛格尔(Tino Sehgal)没有接受过艺术方面的训练:他曾在柏林和埃森市学习过舞蹈与政治经济。你也许会认为这是一种奇特的结合,但对他来说这两者相互揭示了对方。提诺·赛格尔(Tino Sehgal)相信经济方面的悖论是“我们从将土地转变为商品的过程中获得收入,但我们却无法一直这样做。我能感觉到自己学习它的兴趣”。至于舞蹈对他来说则是“一个解决方案。我感觉我至少能为自己解决这个矛盾的状态。它与我如何从某种不包括物质转变的过程中获得收益的方式有关。同样,我不反对经济或是生产的理念。艺术从本质上来说也是某种生产出来的东西。而我认为被估计过高的东西则是物品的能力和潜在价值。我的作品是一件产品,但它却不是一件物品”。
  总的来说,提诺·赛格尔(Tino Sehgal)应该归属于整个艺术界而非表演艺术的单一领域:比起剧院,博物馆能够为其提供处理他所感兴趣的问题的最好的环境。“博物馆是一个我们会去思考如何制造物质化的东西的场所。而我的问题是——这不是一个‘身体能够怎么运动’的舞蹈艺术的问题,而是‘除了制造物品以外我们还能干什么’的问题。”提诺·赛格尔(Tino Sehgal)轻描淡写地表达了他对剧院的轻视:“对我来说它是一种问题重重的形式,因为它属于另一个更加集体化的时代。在我看来,让人们坐下、让他们闭嘴、要求他们全部看向同一个方向并不属于我们这个时代。”
  提诺·赛格尔(Tino Sehgal)谈到了诸如伦敦国家美术馆等机构的创立以及它们作为带有家长式作风的空间所扮演的角色,充满教育意义但又伴随着控制。他称这种特性在这些机构拱廊型的建筑中也得到了反射;而泰特的漩涡大厅则是一个公然反抗了控制的巨大的舞台:用他本人的话来说,它“直接攻击了传统的博物馆理念”。
  处于这个原因,提诺·赛格尔(Tino Sehgal)本人非常喜欢卡斯特·奥莱(Carsten Holler)在2006年时创作的滑梯装置“Test Site”。“他的想法就像是,我们不仅允许人们集中到一起,我们还将激活他们的活力——而博物馆就应该像这样调和那些充满了生气的行为。”

责任编辑:刘倩去阿特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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