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小东的绘画作品近来愈加和实景产生稀薄的关联……从固有的形式练习出发,用一种比较生猛的态势提炼出风景的图像,这个图像非模写,非臆造,不是对美术史上一类现成图形模式的截取和选择,我曾经说过,如今艺术家可以像变换面具一样对已有图像采取临时自我的策略,以便图像的标签化,这在资讯便捷的时代已不是什么难题,关键是在艺术史的基底上如何调节自我的节点,也许这个自我并没有统一的面孔,或者说是一个空洞的存在,而图像表面则就是作者宣示的出口,纵观廖小东的画作,由随性挥写逐渐转入一类知性调控的可操作性程序,既然可操作,那么一定有法则的规约,我以为这是好事,不少风景图像由作者的概念直接对某种风格进行截取,最后由于过于随性变成了符号的自我复制,而廖的作品似乎是图示与临场直觉之间产生的裂隙中生成,既不全然否定实景的感召,又不会被风格所俘获,这种中段路线也是艺术摸索者的困惑之途,当然更是留下了困惑的踪迹,如果没有把握到作者的特殊显现,就会流入对风景图像的平常美学论调,比如色块的穿插挤压,色线的隐明连接,构成位置的经营……绝非说明这些东西对于绘画无关紧要,而是说它们应该是前述要点的副产品,越是紧张于形式的安排,可能会适得其反。
另外,仔细观察廖小东的绘画,除了美学上的个人特点外,致力于真实与幻觉边界的消解也同样在作品里映现出来,由早先的半带叙事性的场景切入转换到有些舞台意味的移步换景,支离性的可辨识符号与抽离的形块相互交织成景象的文本,其实也为日后的图像延伸出具有张力的空间,不仅仅是风景作为一类题材,而是风景的材料如何在画面显现。
文/张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