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
艺术的本质是什么?这是任何从事艺术的人都不可回避的问题,当然这也是每个艺术家都会给出不同答案的问题。
杜平的回答很简单:“艺术就是为人类补充能量的,这是艺术重要的本质属性之一。”
饮食文化渊源流长、博大精深。但不管怎样浩繁的技艺体系,也不管怎样摄人心魄的珍馐美馔,最终都是让人以愉快的心情为人体补充能量,如果离开了‘补充能量’这一基本前提,人类对美味的追求将淡出并最终消失,饮食文化也不复存在。
世界的本质是运动,运动一刻也不能离开能量。所有物质都可以为人的身体注入能量或延伸身体的功能,而文化恰恰就是为人类的精神世界注入能量,艺术自然亦是如此。
审美对于人类能量注入的意义依然是有重要价值的,但是提供审美对象的能力和方法,已不可同日而语,如果还把审美功能作为艺术主要使命甚至唯一使命,显然不合时宜了。其他的学科或工艺已经完全可以超越人类对于审美的想象。比如化学物质反应可在微观中形成美丽的图案……所以,以开放心态对人类自身进行观照和反思,就成为艺术实践和艺术理论采取的必要态度。
在杜平的作品中,我们总能看到这种观照和反思。在《中》系列中,他把一个男人成长的心路历程,用脸色渐次的变化,来表现了时间、文化、背景对人的影响。在《我与非我》系列中,对人的生存环境被文化既统一又割裂的状况进行了反思,这仿佛是“宁可卑微地苟且,也绝不正大的妥协”的真实写照。
而在《通济桥红绿灯杆上的那道焊疤》系列,通过对微观视野的宏观化,将小小一道焊疤的美丽与哀愁进行了浓墨重彩的描绘,让读者切实地感受到焊疤的心声:“我要怒放!”-----这哪里是描绘的焊疤,分明就是他自己。
这些观照和反思都已触及到了文化的深处,但是文化只能是人心的文化,只有人心才是最深的。
在人生的舞台,有时觉得自己是个角色。但是,当时间退远了,空间提高了再来看,所谓的角色只不过是道具;有时候自己扮演的只是一款道具,甚至被人当枪使,但最后可能会升格为角色。
道具和角色就在这种一刻也没停止过的变动中,自然而然地转换着。这是悲哀还是必须接受的现实?角色和道具都有各自的使命,从这一点上来说,终究,人只能是“自己”。
“自己到底是什么?人,说到底是什么?”
杜平通过《约分》系列似乎潜入了人心最深处,“人说到到底只不过是一堆会说话的肉”----只是因为复杂而纯真的人被类似数学方法的约分一样,约掉了许多重要的或不重要的,美好的或不美好的。最大公约数是什么?权利?欲望?梦想还是偏执?人的一生总在不断地追问自己!
“现在不是现在,是历史与未来的混合体!我也不是我,我只是社会与我的混合体!”杜平笃定又仿佛若有所思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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