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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槟源:艺术是身体力行的“劳动”

时间:2021年12月17日 作者: 来源:今日美术馆

作品《最后一封信》以纪录片、文献和照片集合的形式展示了厉槟源的父亲厉肇旺生前的印迹。

厉槟源出生于湖南永州蓝山县的一个农村,在他13岁那年,远在东莞工厂打工做保安的父亲寄出了他最后一封家信,过了几天意外去世了,这一年父亲36岁。记忆里,父亲为了更好的在广东找到工作曾学习了粤语。

2020年,厉槟源即将跨入自己的36岁,他带着父亲的这封信回到了他最后生活过的地方(东莞)。他将这封信的内容拆成了36段式,分别找了36位在东莞工作的保安教会他这36段粤语,最后再将这封信用粤语完整地读了出来。



▲厉槟源 《最后一封信》 纪录片、文献及照片 00:14:05 2020



在这件作品中,艺术家呈现出对于父亲最隐秘、最真实的悼念。年少时丧失父亲的悲怆凝结成了一块伤疤,始终不曾愈合。然而与其深深陷入痛苦的漩涡,厉槟源选择了以自己的艺术语言表达对父亲的思念,调动自己的身体重新经历父亲曾走过的道路,确立自己的身份和情感。



“或许可以把这个行动理解成一封时隔多年儿子给父亲的回信。当然,这封信早已寄不出去了,但儿子换了一个方法,以誊写、临摹、饰演取代文字,反而更简练地表达出那最重要的信息:‘我一直想起你,我希望理解你。’儿子这样的意愿,想必是父亲能得到的最大的安慰。”(引自观察社出版的《最后一封信》展览画册文章《活下去》,作者:翁子健)



影像中,当身着90年代保安服的厉槟源邀请36位保安员参与,并以不大流利的粤语朗读父亲生前寄出的“最后一封信”时,我们感受到了一种生命和爱的延续。这封信不再是纯粹私人情感的家书,而是记述了那个时代的社会情景以及集体记忆的生动文献。



与《最后一封信》隔空呼应的是作品《2cm》,在这则短片里,厉槟源站在巨大的割石机前,在脸位于刀刃约2cm的地方伫立。



2cm既是“危险的临界点”,又是“手心与手背的距离”。



这一行为艺术作品是厉槟源对于母亲的致敬,因其每天的工作内容之一就是开启一个巨大的切割石头的机器。




▲厉槟源《2cm》 行为记录,单频录像 00:06:01 2017



厉槟源邀请母亲再次启动这台机器,试图通过这台机器对身体的直接威胁来体验母亲在此的每日工作,并考验与母亲之间爱与信任关系——“在那一刻我把我生命的控制权重新交还给了她。”


厉槟源似乎在以不断追寻、模仿和内化父母亲曾扮演的社会角色,将亲情的印记雕刻并铭记在自己的身体上,并以另一种生命的形式延续下去。



Q&A

在作品《最后一封信》中,36位保安教你带有各自口音的粤语,并重读那封信,这个过程是否也是对信件本身意义的一种“重塑”?

我借这些保安的话语告诉我,然后我再读出来(给他听)——我看到了也听到了,你看到了听到了吗?实际上回到东莞创作这件作品期间非常艰难和无助,我陆续找了2个多月才凑齐36个保安把这36句话录完,像是一口淤积在胸中的长气,一定要把它缓缓的释放出来。在作品里,我尽可能克制甚至毫无感情地把它读出来。

你对于亲情是一种怎样的态度?在您的作品《最后一封信》中,亲情是被表述的对象还是驱动您创作的原动力?

我很难客观地表达出我对亲情的态度,我通常是盲目的。多年前我对自己说:要有悲伤的能力、爱的能力,还要有跨越悲伤和爱的能力。而艺术恰恰给了我这样的能力。如果这件作品只是停留在表达私人感情上显然是不够的,还有它所折射出来的社会情境,以及潜藏在里面的无声控诉。



02
DILEMMA 
进退
之境
于《洪流》逆向而游
在《房间》与火共存




在拉扯和对抗中探寻自身与社会的关系,是厉槟源创作的另一主题。他倔强的身体在《洪流》中逆向而游,在《房间》中与危险共存。


 
▲厉槟源《洪流》 行为记录,单频录像 00:03:08 2017



在单频录像《洪流》中,厉槟源跳入家乡的河流,迎着湍急的洪流逆向而游,在3分钟的时间里倾尽全力奋力向前,却只为保持“原地不动”。这拼尽全力的“激进”与“进取”面对不可阻逆的洪流显得如此无力,营造出一种视死如归的悲壮。

在厉槟源看来,“我很多的作品就像是发生在日常社会中的一个场景片段;我所展现的不是某个故事,而是生活中的某个事实。”

在奔涌的时代洪流中,又有多少个体在明知身不由己的情况下,依然将无能为力转化为一种倔强的抗争?或许我们奋力前行,只是为了不被洪流吞噬。

 


▲厉槟源 《房间》 行为记录,单频录像 00:02:24 2019


责任编辑:杨晓艳去阿特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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